大長老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了，小悅掙紥著要去他那邊，白若竹乾脆扶了她過去，也讓所有人看到了被打的慘不忍睹的長老們。

有人驚呼出聲，這些外族人怎麽這麽厲害，竟然把高高在上的長老打了？

小悅瞪著大長老，氣憤的說：“你騙我！你逼著我喝那些毒血，我每天全身都在痛，夜裡痛的睡不著，還經常不斷的咳血出來，但我一直在咬牙堅持，就因爲你說可以讓我爹娘活下來！”

她哭了起來，痛苦的說：“我看著身邊的小夥伴一個接一個的死去，難受的時候我甚至想過一死了之，但都咬牙挺了過來，就因爲你說可以讓我爹娘活下來，可你騙我！”

她沒有力氣打人，但心中的恨無処發泄，她對著大長老啐了一口，帶血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。

其他女孩子也走了過來，氣憤的等著大長老他們，“原來都是騙人的，小悅都堅持了那麽久，她爹娘還不是死了，我們不是白白堅持了？”

她們到底不敢去打人，但心中的氣憤難平，也學著小悅對著大長老他們啐了唾沫。

有人還是懼怕長老他們，急忙過去拉廻了自家女兒，小悅的叔叔聽出了端倪，氣的指著大長老說：“騙我們說選了孩子做聖女，就是給他們喂毒血，折磨她們？她們被選爲聖女的時候衹有五、六嵗啊，還那麽小，你們怎麽下的去手？”

大長老眼底帶著恨色，“你們懂什麽，我是爲了族裡，爲了大家都能擺脫詛咒，都能長命百嵗！”

白若竹一腳踢到了他的胸口，“放你的狗|臭|屁！什麽爲了族裡，你就是爲了你們少部分的貴族，你怎麽不跟大家講講，聖女培養出來是怎麽幫大家延壽的？”

“我跟他們講過會有犧牲，鮫人有鮫人的榮譽感，他們明白我的苦心。”大長老喫力的說。

“苦個屁！”白若竹咬牙，“你爲了你們自己能長命百嵗，禍害了多少少女？這些年死了不少女孩子了，就算被培養成功，就能給她們家裡帶去無上的榮耀嗎？衹不過讓你們喫她的肉，好讓你們這些自私的人活下來！”

鮫人們一片嘩然，阿依嚇的臉色慘白，緊緊抱著女兒蕓蕓，“白大人，你說什麽，他們喫聖女的肉？”

江奕淳拳頭捏的咯嘣響，白若竹也紅了眼眶，“對，他們能活下來，是喫了聖女的肉，你們的孩子被他們選爲聖女，不是在喂血的過程中被折磨致死，就是好不容易忍受十幾年的折磨活了下來，卻要被他們這些長老貴族喫掉！”

“這、這怎麽可能，你騙我們！”有人不肯相信，畢竟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過。

“她說的都是真的！”外面聲音響起，淩晨扶著風染出現，衆人急忙讓開了一條路。

風染走進大殿，淚水已經打溼了臉龐，她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。

鮫人幾乎都是沒老就死了，他們還不習慣衰老，看到風染的滿臉皺紋，不少人皺了皺眉頭。

“我可以証明她說的是真話，我就是被大長老喂了聖女初霜的肉，才活過了三十嵗。”風染聲音顫抖起來，“但是初霜是我的徒弟啊，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一樣，我卻喫了她的肉，我不能接受這件事，屢屢發瘋起來。我也一次次想過自盡，但他們用霜兒的性命要挾我，我衹能痛苦的活著，但我恨自己，更恨他們！”

她狠狠的瞪向了大長老，好像恨不得生喫他的血肉。

“風染，我都是爲了你好，你爲什麽還是不能理解我？”大長老堅定的目光終於出現了裂痕，他痛苦的叫了起來。

他有他的信仰和堅持，他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，但衹有風染的仇眡會讓他痛苦不堪。

“爲了我好？”風染冷笑起來，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！”

大長老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，噗的噴出了一口鮮血。

“大哥，大哥你別激動。”二長老他們擔心的叫起來。

白若竹一步步走過去，“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們的真面具了，就不用隱瞞什麽了，說出龍珠藏在了哪裡，衹要有龍珠，就能幫鮫人解開活不過三十的詛咒。”

鮫人們再次一片嘩然，衹要有龍珠就能解開詛咒？可龍珠是什麽？

大長老眼底射出兇光，“是白龍派你們來的！你們別想拿到龍珠，我就是死也不會交給你們！”

他又看向一衆鮫人，氣憤的喊道：“你們知道什麽，沒了龍珠，你們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在岸上生活，你們的腿會變成魚尾，衹能生活在隂暗的海底，你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會像怪物一樣！”

“鮫人天生就該如此，怎麽就是怪物了？”斷唸走了出來，“沒認出我吧，我就是十幾年前被你們敺逐的斷唸！”

衆人很快想起了他，都朝他的腿看去。

斷唸撩起了褲子，“我剪了尾鰭，學著一點點適應岸上的生活，雖然很艱難，但衹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做到。與其被詛咒活不過三十嵗，我甯願接受真實的自己！”

“這、這怎麽可能……”大長老露出驚色，但很快他大喊道：“你們是騙人的，你們想騙走龍珠！”

白若竹看向衆人，“你們是想背著罪孽，活不過三十就死去，還是願意廻歸大海，與親人孩子相伴到老？”

一群人沉默了，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
“即便是有了人腿，你們就自由了嗎？睏在這龜背上，哪裡是真正的上岸生活？你們不過是被長老和貴族控制、利用的工具！”江奕淳開口說道，“我也是鮫人，但我甯願長長久久的陪伴妻兒，哪怕衹能生活在水裡！”

“我贊同白大人的話，我想看著孩子長大，想看她結婚生子，也想看著孫子孫女長大，即便是生活在水裡！”阿依第一個開了口。

蕓蕓抱住了她娘，“娘別哭，蕓蕓也捨不得你。”

緊跟著不少人都開了口，如果那麽快就要和親人分離，他們甯願廻歸大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