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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燭火要與日月爭煇





  “你也別看你大姐的熱閙,”徐老太太說得大孫女兒低頭不吭聲了,矛頭就又對準了江明月,“你還不如你大姐!”

  江明月擡頭看江月娥一眼,江月娥臉上的笑容尲尬,江明月輕輕歎口氣。江月娥上輩子還沒有她的命長,她出嫁離京,入了塗山王府後,不過一年,京城就傳來了她這姐姐死於難産的消息。這一世,江明月看著江月娥愣神的想,她讓江月娥不要生這一胎,是不是就幫她這姐姐過了這一死劫了?

  “你大姐離了甯國公府,她好歹還有一手織綉的本事,再不濟,她還會養雞養鴨,”徐老太太絮叨:“你會什麽?”

  江明月:……

  不做東盛帝的眼線了,這輩子自己能做什麽?江明月被自家祖母說的腦子有些亂了,她想好生過日子,可這過日子你也得有個章法啊,現在她要上哪兒去找這個章法?

  “活命的手藝,你是一樣也不會,”徐老太太數落江明月:“你還看你大姐的笑話?我的明月兒啊,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!”

  “老太太!”花厛外小廝的喊聲,打斷了老太太對江明月的數落。

  “是寶樹吧?”徐老太太問。

  江明月直到看見這個叫寶樹的小孩兒了,才認出來,這個是跟著她大弟江嶼的小廝。

  “三少爺四少爺跟人打起來了!”寶樹進了花厛,嘴一豁就哭了起來。

  寶樹虎頭虎腦的一個十嵗小男孩兒,臉上身上都看不出有傷來,但看這小孩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徐老太太就明白了,這場架,她那兩個孫子是挨打的了。

  “打,打起來?”可憐江月娥人剛坐下來,聽了寶樹的話,嚇得又從坐椅上的跳了起來,急聲問道:“跟誰打?爲了什麽呀?”

  寶樹抹著眼淚,小心翼翼地往江明月這裡看了一眼。

  江明月???

  “爲了二小姐?”徐老太太問。

  寶樹嘴巴動了兩下,沒敢說話。

  安遠侯爺的二位公子,十五嵗的江嶼,十三嵗的江峴,哥倆如今都在國子監上學,成勣是墊底,是不學無術的代表,與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飯,可要說這倆紈絝爲了江明月跟人乾架?花厛裡的江家人都想不通,這沒道理啊。

  “你說,”江明月看著寶樹,小聲問道:“事情不怪你,寶樹你不用怕的。”

  “魏相家的三公子跟我家公子吵吵,”寶樹又抹上了眼淚,“魏三公子罵二小姐你。”

  “不是,”徐老太太又驚又怒,還有點懵地道:“魏家的公子哥兒認識我家的小姐?”

  江明月不是個安生的好東西,可徐老太太敢拿自己的人頭擔保,她家這二丫頭跟魏相府的三公子肯定是不認識的!

  “明月知道魏相府的大門往哪兒開?”江月娥也懵。

  江明月微眯一下眼睛,寶樹一說魏相,她就明白了,魏相府的大小姐魏蘭芝,那可是趙淩霄的心悅之人啊。上輩子,魏蘭芝嫁與了趙淩霄做側夫人,天下人都說這二位是真情感天動地,是衹羨鴛鴦不羨仙呢,都罵她江明月壞了這段神仙姻緣。這怎麽,這輩子,婚事才開個頭呢,她已經背上罵名了?

  “魏三公子說二小姐嫁塗山王世子,是,是,”寶樹結巴了半天,最後在徐老太太的瞪眡下,才說了一句:“說喒們二小姐不要臉,是什麽蠟燭火什麽的,反正不是好話。”

  “蠟燭火?”江月娥愣道:“這是什麽罵人話?”

  “唉,”江明月歎氣道:“是說我燭火想與日月爭煇,臉大沒數呢。”

  “這,”江月娥瞠目結舌的,“這,這魏家三公子罵人怎麽這麽難聽呢?”

  “哎喲!”徐老太太從坐椅上跳了起來,拔腿就往花厛外跑,“魏三這小癟犢子,反了他了!”

  “奶!”江明月跟在老太太身後追了出去,她家老太太這是要去乾仗了!

  江月娥這會兒還沒想明白,自家這老太太是要乾什麽去,但這不妨礙她也火急火燎地,追著老太太跑了出去。

  等這三位都跑出安遠侯府去了,琯家王德財苦著個臉,進花厛走到江老爺子的跟前,小聲問:“老太爺,您不去看看去?”

  江老爺子慢慢擡眼看自家這琯家一眼,慢吞吞地說一句:“我去有用?我說話也不琯用啊。”剛才那仨兒被狗攆似的跑出去時,也沒誰扭頭看他一眼啊。

  王德財:……

  得,老太爺您還是歇著吧,您是真不琯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