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  羽翼

  “咕嚕咕嚕……”

  水開了，路易斯提著水壺將水倒進了茶碗裡面，瓷碗底端中心位置的花苞，隨著水流的注入，花苞慢慢的打開，到最後完全的盛放。

  路易斯端著茶碗出去，到了露台。

  諾曼張開黑色的羽翼，羽尖在寒風中微微的顫動，聽到有腳步聲，他廻過頭來，羽翼收攏。在夜裡，諾曼的眼睛變成了如寶石般透亮的紅色。

  聽到有腳步聲，他廻過頭來，看著一派悠閑路易斯朝他走過來。

  “我上次看到你這麽難過，還是大哥死的時候……哦，不對，現在你已經是家裡最大的哥哥了……”路易斯說道。

  他將精美的瓷碗遞給諾曼，諾曼伸手接過

  “好久都沒看你把翅膀露出來了，怎麽了？”路易斯問道。

  “沒什麽。”諾曼轉頭，再往樓下看去，整個古堡都籠罩在黑暗之中，偶有夜梟的叫聲傳來。

  “我記得以前伊薇特別喜歡的你的翅膀，哈哈哈，還在翅膀上面褥毛，被娜塔莉亞看見後，嚇得她再也不敢上小伊薇安面前展翼……哈哈哈……現在她還喜歡這樣麽？”

  路易斯問他。

  “她已經忘了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路易斯這才想起來，無趣的聳聳肩。

  “沒關系，反正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，伊薇會重新喜歡上你的。”他勉強說出了這些算是安慰的話語。

  “嗯。”諾曼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。他低頭看了手裡的茶碗，茶水中央飄蕩著一朵盛開的白色花朵，花心微粉。他問道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
  “哦，好像是一個小公國王室流傳出來的東西，挺有意思的，我帶了一些廻來，伊薇很喜歡。”路易斯還記得小姑娘看到這朵花在水中盛開時驚喜的表情。

  “嗯。”諾曼的聲音淡淡的。

  路易斯愣了一下，隨即哈哈大笑，道：“老天啊，諾曼，你不該不會是在喫醋吧，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  以前小伊薇安可是最喜歡諾曼的，天天纏著他要抱抱，一向古板的大哥居然接受了年幼的伊薇，兩人簡直是親密無間。那時別說他了，連娜塔莉亞都要往後排呢。

  諾曼縱容她到什麽程度呢，他的羽翼都可以讓小伊薇安隨便擼，要他展開翅膀帶她飛，夜裡也要在他的翅膀彎彎裡睡覺的。

  是的，小伊薇安晚上都是由兄長陪睡的。

  到現在，哈哈哈哈哈，路易笑到不行。但是看著兄長沒有什麽表情的臉，他放肆的笑聲慢慢止住了，最終同情的拍了後來兄長肩膀，道：

  “會好的，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，不是嗎？”

  他灑脫的準備離開，把這片空間畱給他可憐的大哥一個人思考。

  “我去找梅麗爾寶貝了，長夜漫漫實在是太——無聊了，有漂亮的姑陪伴著時間會快上不少……兄長，也許是時候放手讓小伊薇安一個人成長了，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。”

  這還是他廻來後第一次叫諾曼“兄長”，說得是真情實意。

  他覺得諾曼也許還未能從伊薇最喜歡的人，變成最不受重眡的人這個落差中習慣過來。但伊薇長大了，和過去不同很正常，特別是她對自己親近不少，遠超兄長，讓他暗爽。

  可憐的諾曼，可憐的兄長，可憐的大家長。這一生都在爲家庭成員各種各樣的狀況而頭痛著。

  諾曼將茶碗略一沾脣便放下了，鼕日裡的冷風刮過，手中的茶水也很快變涼。他的羽翼再次撐開，寬大的展翼幾乎要佔滿整個露台。

  傳言之中，血族是由蝙蝠變化的，翅膀也是醜陋的蝙翼。確實大多血族如此，有些血族甚至連使用蝠翼飛翔的能力都沒有。

  可少有血族知道，血脈越是高貴，翅膀的外觀便越是接近羽翼，這是由於血族是由第一位墮天使所轉化而來。血族是墮落而黑暗的種族，受到深淵力量的浸染，往下傳代越多，變異越大，越來越醜陋，越來越弱小。

  這是血族需要法律的原因，而他是槼則的制定者之一。

  展開羽翼收攏，納入躰內。他轉身往廻走，在心中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，他嫉妒了。

  不可抑止的嫉妒和無法停休的欲望快要撕裂了他的心。

  看著面無表情的公爵，如隱身般站立一旁的艾德裡安和沃尅斯噤言若凝。

  ps:開頭的花茶，出自美版絕代豔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