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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吹箫引凤





  老不修的程咬金可以遁走,可赵文振却是没旁的选择,只能死赖在程家,好在程府这地儿前任常来,府中人等大多都能混个脸熟,倒也不怕被人扫地出门,当然了,在明知程老滑头不可能回来得太早的情况下,赵文振自然不会在正院这儿傻等,晃荡着便去了程府的后花园。

  老程头是真的超有钱,又懂享受,偌大的后花园建造得个花团锦簇,假山、小湖、溪水应有尽有,亭台楼榭更是富丽堂皇,大气而又不失精巧,饶是赵文振也算是见识多广之人,可行走其间时,还是不免为之惊叹连连。

  反正又不赶时间,赵文振自然是悠哉得很,这一路便逛荡到了小湖边,面对着风吹荷花舞之美景,赵文振还真就起了好生欣赏一回之心思,这便稳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间颇见宽绰的亭子。

  待得到了近前,这才发现亭子里摆在两张几子,其中一张摆着几碟果盘、点心,另一张则摆着架古筝,边上还搁着一支玉箫,但却没见周边有人,赵文振的好奇心不由地便大起了,抬脚便走进了亭中。

  “呜……”

  见得那支玉箫通体碧绿苍翠,赵文振的心顿时便痒了,没旁的,前世那会儿,他可是曾在吹箫上下过苦功的,当然了,那时节穷,玉箫啥的,根本玩不起,用的只是寻常竹箫而已,这会儿有此精致玉箫当面,赵文振又哪能按捺得住心中的冲动,想都没想便即将玉箫取在了手中,先试了下音色,而后便即双目微闭地吹上了。

  赵文振会的曲目很多,十大名曲尽皆精通,只是限于自身目下的处境,轻快的曲目自是吹不得的,一曲《苏武牧羊》无疑正是他此刻的心情之写照。

  吹着,吹着,渐渐地,赵文振的眼角已然见了泪,不为别的,只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,再也见不到前世的父母与恋人了的,此时此刻,他只能以箫曲来抒发自己对亲人们的思念。

  “你是何人?”

  一曲已然终了,余韵兀自未消,一个清冷的嗓音却突然在赵文振的身后响了起来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赵文振原本还沉浸在箫曲的意境之中,这冷不丁听得有人在自己背后开口,赶忙便转回了身来,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赫然已站着一群女子,为首的是两名宫装少女——小的约莫十岁,身形微胖,个子不高,圆脸大眼,富贵气逼人;大的顶多也就十五岁,体型窈窕修长,样貌出挑,瓜子脸、柳叶眉、挺翘的瑶鼻外加樱桃小嘴,只是偏瘦了些,明显不符合时人以胖为美的审美观点,可在赵文振看来,却是美得清新脱俗,以致于他一时间都不禁有些懵懂了去了。

  “问你话呢。”

  这一见赵文振在那儿双目发直地死盯着同伴看个不休,富贵逼人的小女孩显然很是不满,眉头当即便皱紧了起来。

  “十一妹。”

  尽管已被赵文振看得面色泛了红,可这一听同伴声色如此冷硬,宫装少女可就有些看不过眼了,伸手便拉了拉小女孩的胳膊。

  “在下赵彦,见过二位姑娘。”

  老程头妻妾成群,还特别能生,膝下足足有着六子九女之多,个个都是膀大腰圆之辈,跟面前这两少女显然都对不上号,赵文振一时间还真就没能想起这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来着。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见得赵文振仅仅只是冲着自己二人拱手为礼,小女孩原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便更皱紧了几分。

  “赵公子客气了,不知您先前所奏的曲目是……”

  不等小女孩有所发作,宫装少女便已紧着从旁打岔了一句道。

  “《苏武牧羊》。”

  宫装少女这么一问,赵文振这才想起自己所奏的曲目根本不是这个时代所应有的,心头不由地便是一跳,好在城府足够深,脸色倒是还能平静依旧。

  “《苏武牧羊》?此曲何人所作?竟是如此之传神。”

  宫装少女侧头想了想,还是没能想出此曲的来历,好奇心顿时便大起了。

  “姑娘谬赞了,此不过是在下偶得之作而已。”

  此曲乃是民国初年时的作曲家田锡侯之力作,赵文振自然是知道的,问题是此话显然是说不得的,无奈之下,他也只能是腆着脸地剽窃了一把。

  “真是你所作的?”

  听得赵文振如此说法,小女孩在惊诧之余,忍不住便抢着发问了一句道。

  “呵。”

  解释是肯定解释不清的,赵文振也就只轻笑了一声,便即又拿起了玉箫,凑到了唇边,一曲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便已悠然奏响了起来。

  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的音色虽说柔和、典雅,可演奏难度却是极高——低音区发音深沉,弱奏时温婉;中知音区音色圆润、优美;高音区发音紧张,不是中气十足之人,根本没法吹奏得出,也就是前任自幼习武所打熬出来的身子骨足够强健,赵文振这才能将此曲演绎得个淋漓尽致。

  “啪、啪啪……”

  曲音渺渺散尽,而众人兀自还沉浸在绵绵之意境中不可自拔,却不曾想就在此时,一阵掌声突然响了起来,旋即便见两名青年并肩从侍女群中排众而出。

  “弘亮(程处亮的字)兄。”

  左手边的青年面生,可右手边那位,赵文振却是认得的——程咬金的二公子程处亮,上个月才刚娶了清河公主李敬,堂堂的大唐驸马爷,于礼数上,自然是不好怠慢了去的,但见赵文振紧着放下了玉箫,两个大步便抢下了亭子间,很是恭谨地便抱拳行了个礼。

  “文振老弟客气了,没想到老弟竟然还有这等吹箫的好本事,真让为兄叹为观止啊。”

  程处亮与前任的往来虽不算多,可关系处得也还行,言语间自然是随意得很。

  “此小道尔,实不值一提,不知这位兄台是……”

  程处亮也就是出身好,本身的能力其实并不如何出色,文武都属平平而已,前任对其印象很是一般,赵文振自然也不是太重视于其,可对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却是颇为的好奇,无他,此人虽面带微笑,看似平易近人,可眉宇间却满是英武之气概,一望便知不是寻常之辈,自由不得赵文振轻忽了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