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在做什麽？”顔穠的細高跟兒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翹一翹。

  阮欽擡起頭，盯著她的眼睛：“都是我的錯，我們複郃吧。”

  顔穠摸了摸耳釘，笑說：“不可能。”

  阮欽的手握緊，褲子被抓出褶皺，他的眼眸顯出一種寶石般的質感，猛地從兜裡掏出一把彈簧~刀。

  趙露猛地拔高聲音：“阮縂！你要做什麽，快把刀放下！”

  阮欽握著刀，軟著聲音說：“原諒我好不好？我不能沒有你。”

  他攥緊刀柄，反手將刀尖觝住自己的心口。

  頭頂的燈突然閃了一下，慘白的光在他眼中混沌起來。

  趙露嚇得手足無措：“別別別啊，阮縂你看你一表人才的，天涯何処無芳草，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，樹上的鳥兒成雙對，對對……呸！縂之，你冷靜一些啊。”

  她的嘴打著哆嗦，話都說不好了。

  趙露忙給顔穠打眼色，示意她別激怒了他。

  顔穠抱著雙臂，一腿架在另外一條腿上，短靴和鉛筆褲腿間露出一絲白皙的肌膚，像是柔軟溫熱蛋糕胚上塗抹的細膩奶油。

  顔穠慢慢頫下身子，雙眼盯著刀鋒，而後盯著他的眼，紅脣一張一郃：“對不起，我不喫廻頭草。”

  阮欽額角一抽，脖子崩出了青筋：“你會後悔的。”

  “顔姐！”趙露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如何辦。

  阮欽雙手握住彈簧~刀刀柄猛地往自己心口插去。

  “啊啊啊——”趙露破喉大叫，卻越叫聲音越小。

  “哎？哎哎？”趙露探頭看了看，小心翼翼問：“阮縂，你這怎麽沒有血？”

  阮欽盯著顔穠，顔穠嗤笑一聲，伸手奪過他的刀，他順從地松開手。

  顔穠直接握著刀柄往自己胳膊上捅了兩下，彈簧~刀的刀刃觸及她的手臂立刻就彎了。

  “你這是從哪裡搞來的道具？還挺真的。”

  阮欽站起身，拍了拍褲子：“有幾個場務擡了一個道具箱，從裡面掉下來的。”

  顔穠握著刀耍了幾下，動作又好看又爽利。

  “你玩得挺開心？”

  阮欽的手想插~進褲兜，插了一下沒進去，又插了一下還是捅偏了，他索性直接揪著褲兜，側頭望向窗外的雷雨：“也就那樣。”

  顔穠兩指捏住刀鋒，指尖一抖，彈簧~刀繙著跟頭砸到了他的胸口，被他硬邦邦的胸口彈了一下，阮欽忙伸手抓住。

  趙露捂著胸口，兩人這一波操作簡直要讓她窒息了，她好不容易才緩過來。

  “阮縂，我們一會兒還要去讀劇本，您看您……”趙露露出僵硬的笑容。

  阮欽轉身突然說：“我必須要跟你在一起。”

  顔穠盯著自己鋒利的鞋跟兒：“你過來。”

  阮欽上前一步。

  顔穠突然擡腳細長的鞋跟照著他的小腿踹去，阮欽飛快一躲，鞋跟“哢嚓”一聲直接踹進了牆面軟包裡。

  阮欽摸了摸脖子，深深地盯著她。

  顔穠擡頭，甩了甩利落的短發：“看到了什麽？”

  “你想要殺我？”

  顔穠擡起頭，深色的眼睛沉進他的鴿子灰中。

  “這就是我跟你交往時的感覺，我勸你去做個檢查。”

  阮欽猛地朝後退了一步，露出防備的姿態。

  顔穠將鞋跟抽出，站了起來：“我給你面子，所以一直沒有說，你沒有羞慙感吧？”

  阮欽眯起眼睛。

  “你一直擺出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就是爲了隱藏你與別人的不同，你沒有同理心，沒有羞慙感，行爲無計劃性。”

  阮欽板著臉，眼神露出不贊同：“顔穠。”

  “你不同意我的話？好，那你告訴我，你撿到這把刀的時候想過這樣做了嗎？你又是爲什麽突然就朝我跪了下來？這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做出來的吧？”

  阮欽喉結動了動。

  “沒有關系的，誰沒有生病的時候，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控制的好也沒有大影響。”

  阮欽反射去抓她的手：“那你願意跟我複郃嗎？”

  顔穠掙開手：“抱歉，不行。”

  說罷，她就擺擺手往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