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和楚音音見面是顧天祁同意了之後杜小小才來的。她沒敢打電話過去，杜小小告訴自己是自己不想聽到顧天祁的聲音，所以才不打電話的。

但是心底一個潛在的聲音卻在說：撒謊。

故意給顧天祁發短信而不打電話，衹是因爲害怕而已。她怕在電話的那頭聽到一個聲音，陌生而又耳熟的女人的聲音。

眼不見爲淨吧，她還需要時間去練習麻木，去不斷的告訴自己無所謂，然後有一天不甘心也好，心痛也好，都會消失不見的。

坐在下午茶店裡，楚音音看著臉色蒼白幾乎要瘦到衹賸下骨頭的杜小小，窒息一樣的心疼。

“小小，你怎麽了，怎麽變得這麽憔悴？”楚音音沒想到自己會見到一個這樣的杜小小。她一直都是堅強的，她知道杜桓宇的消失會讓她傷心，可是卻沒想到她會變成這副樣子。

杜小小淡淡道：“我沒事的，不用擔心。”

楚音音把蛋糕推到她面前咬著脣道：“小小，你喫點東西吧，最近都沒有好好喫東西吧。”

甜膩的nai油味道讓杜小小一陣惡心，急忙推開尲尬道：“我最近胃部一直都不舒服，喫不下東西，蛋糕更不行，衹是看著就很惡心。我是因爲這樣才這麽瘦的，你放心，顧天祁沒有虧待我，其他方面對我很好。”

楚音音低著頭，有些落寞：“我怎麽也想不到你會答應做她的＂qing　ren＂。”

杜小小沒有打算瞞著自己最好的朋友，再說關於她的這個身份，杜小小也是瞞不住的，她不希望有天楚音音忽然知道了之後瞧不起她，她失去的東西已經太多了，這個朋友不可以再失去了，所以杜小小打算主動告訴她。

“音音，我讓你失望了嗎？”杜小小小聲問。

楚音音急忙搖頭：“不，不是這個樣子，衹是我離開之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，我卻不知道，我衹是覺得我這個朋友很沒用。”

杜小小吸一口氣，敭起笑臉：“我就知道你不會嫌棄我的，其實我給顧天祁做＂qing　ren＂也是有原因的。桓宇出了點事情，我欠了顧天祁一千萬，就算我這輩子再怎麽工作也許也賺不到那麽多錢來償還他，所以做幾年的＂qing　ren＂是更容易解決的事情。”

“一、一千萬？”楚音音倒吸一口涼氣，前因後果她大概也了解，但是一千萬是她始料未及的。

怎、怎麽會這樣，怎麽會這麽多！

一把按住杜小小的手，楚音音急道：“也就算說你是被顧天祁用錢脇迫了？”

杜小小搖頭：“他沒有脇迫我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，音音，我還有我的人生，我這輩子也不能爲了這一千萬徹底燬掉，雖然這樣很**。但我希望離開顧天祁之後，我能過上我自己想要的自由的生活。到時候衹要繼續去找，一定也還可以找到桓宇的。”

低下頭，杜小小有些暗淡。杜桓宇的離開是她這輩子最失敗的一件事情。是她沒有処理好，讓自己的弟弟誤會她這個姐姐不要他，是他不好。

楚音音看杜小小，這個小小的丫頭，她形單影衹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樣，就和那年跪在墓地的時候一樣。

她生活的這樣辛苦，這樣難受，而她呢，她再一次做了一個朋友不該做的事情。

楚音音的心很難受，眼淚在眼裡打轉，到底是第幾次了，她又做錯了事情。之前她不讓自己的哥哥和她在一起，才導致了今天兩個人走不廻去的侷面。而這一次，她又選擇了守衛自己的愛情，站到了杜桓宇身邊。

她那樣自私的想，沒事的，杜桓宇是一個人，而杜小小還有顧天祁。

可是……

她到底在做什麽蠢事情，杜桓宇有親生父親，有整個家族，有一直忠心於他的手下，而杜小小呢，連唯一的親人都離開她了，她卻背負著巨大的債務在魔鬼的身下玩轉承歡。

楚音音，你真的在守護她嗎？你真的算的上杜小小的朋友嗎？握著她的手，你難道就不羞愧嗎？看著她現在這樣脆弱的樣子，你難道一丁點都不自責嗎？

不，不是這樣的。

攥緊杜小小的手，楚音音堅定道：“小小，我會幫你一起找的，一定把杜桓宇那個該死的臭小子找到，送到你面前。”

杜小小歎氣，苦笑道：“我想了很多，覺得也許他離開也好，我背著這麽多債務，他跟著我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。”

還有她作爲姐姐的尊嚴，怎樣去告訴他自己在做顧天祁的＂qing　ren＂？偶爾杜小小也會想，杜桓宇離開也許是對的，這樣姐弟兩人都不必要訴說難以啓齒的秘密。